日本式的科技创新是什么样的?


科技创新

从硅谷的视角看,日本很多产业似乎都要行将就木。索尼(Sony)、佳能(Canon)、松下(Panasonic)等曾经强大的日本消费品企业正艰难地适应着这个数字时代。

带着典型的残忍简化论,一位加州风险投资家称,日本企业面临巨大挑战。“这就像是穿行在一块墓地。糟糕的人口结构、毫无创新,被美国、中国和韩国围殴。”

从东京(长期以来一直比破败的旧金山更显繁华)的角度看,日本的产业前景似乎远非如此暗淡。日本模式的推崇者以更为含蓄的口吻反驳,硅谷没有充分理解创新的内涵。哪一项更具创新性:一款将现有技术巧妙结合起来的打车应用,还是一种可以给服装业带来革命性变化的人造蜘蛛蚕丝?

硅谷视角在某些方面或许是正确的,即日本企业将发现很难在一些它们曾经主导的领域竞争。与消费品企业相比,阿里巴巴(Alibaba)、亚马逊(Amazon)、Facebook、谷歌(Google)等新兴的巨型消费者平台更了解人们的需求与渴望,而且正沿产业价值链大肆赚取利润。

它们知道消费者想买什么、何时购买。像许多消费品企业一样,动作迟缓的日本生产商越来越可能被迫从B2C模式转向B2B模式。

但至少有两个原因可以让我们相信,日本企业能够继续保持活力。首先,日本经济在很多方面仍保持着高度的创新能力;这个国家肯定不存在智力资本短缺的情况。自1949年以来,日本已获得23项诺贝尔奖——大都集中在自然科学领域。世界知识产权组织(WIPO)的数据显示,过去10年,全球排名前10的企业专利持有者中,日本企业占据7席。

曾在丰田(Toyota)工作、现任日本乐天(Rakuten)执行副总裁的百野健太郎(Kentaro Hyakuno)表示,日本的弱点一直在于将这些聪明的创意商业化方面。但他相信,随着老牌企业领悟开放的需求,而新一代初创企业以更具想象力的方式利用智力资本,这种状况正在快速改变。

“我们在将魔鬼放出盒子方面出了问题,因为盒子总是锁着,”他说,“但我认为,环境正在改变。这种闭门的创新正在释放出来。日本拥有巨大潜力。”

在线零售商乐天是首家将送货无人机实现商业化的公司,其自身就是新型日本企业的典范。如今,这家行动迅速、外向发展、讲英语的企业招募的大部分员工都来自海外。

其次,正如技术史学家大卫•艾杰顿(David Edgerton)在其反直觉的《历史的震撼》(The Shock Of The Old)一书中写道的,痴迷于“技术民族主义”往往会让人误入歧途。最具创新能力的经济体未必是最成功的经济体。从历史上看,他写道,“有人认为创新越多的国家增长越快,但事实并非如此。”

我们总是夸大新技术的重要性,却低估旧技术的价值。但许多企业只是通过将现有技术转移到发展中国家就大获成功。

仅举一例。1965年,全世界每年生产的自行车与汽车的数量大致相当(约2000万辆),你或许会认为,汽车这种更现代的技术将逐渐占上风。但到了2003年,自行车的年产量已激增至1亿辆,远超汽车的4200万辆。事实上,日本企业仍在高端自行车部件制造领域占据主导地位。

此外,企业在所售产品方面的创新也可应用于商业模式。宜家(IKEA)就是一种很好的模式,为在世界各地制造与销售廉价木制家具建立了一套极为有效的体系。

硅谷痴迷于尖端技术是自然的。但在全球70亿人口中,只有极少数人生活在他们的世界。科幻作家威廉•吉布森(William Gibson)认为:“未来早已到来——只是分布不是十分均匀”。

对全球大多数人而言,波形铁皮、避孕套、创可贴、空调系统仍被视为最有价值的发明。而对于那些人们日常依赖的产品,日本制造的品质仍受到珍视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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